“狡辩。”赵明远哪里肯听他多说?一脚将其踹倒在地,在他看来,无论赵高说多少,都只是在狡辩。
“你可还记得本将军给你下达期限之时说过些什么?”赵明远居高临下地瞪着他,一脸的愤怒。不遵从他的命令,便是在挑战他的威信。
赵高自然也知道自己犯了将军的大忌,连忙爬上前去求饶。
“将军,念在末将追随多年的份儿上,再给末将一次机会。”
“怎么?你还怕真的杀了你?”瞧着他那副吓破胆的样子,赵明远冷笑一声。
“高句丽的将士,要死也是死在战场上。”
赵明远并没有杀了赵高,而是将他派遣到西河关外作战,眼下西河关外,没有他坐镇,战事吃紧,正是用人之际,他断不会杀了赵高。
沈宴料到了一半,却未料到另一半。
“赵高一去西河关,关外的战事必然吃紧,我们的动作要快点才行。”
张亮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沈宴,神色很是焦灼。赵高不只武功高强,谋略过人,追随赵明远多年,更是作战经验丰富。
这样的人才本来就该属于战场的,赵明远倒是发现了他的价值所在,派遣得当,可对于大唐的将士来说,便是一大麻烦。
此前应对高句丽的那些小喽啰,已经很吃力了,如今再去这么一个厉害的,必然招架不住。
沈宴听后却是不急不乱,反而劝慰起张亮来:“张大哥不必忧心,只要我们能顺利解决掉赵明远,所有的麻烦都会迎刃而解。”
高句丽的赵家军之所以能战无不胜,那是因为他们有一主心骨,被高句丽百姓尊称为战神的赵明远。无论是武功,谋略,还是战绩,赵明远都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。
换而言之,只要赵明远一死,所谓的赵家军便会兵败如山倒。
赵高这一刻奔赴战场,下一刻便要回来为赵明远奔丧,根本不足为惧,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依计行事。
“张大哥,我们现在就走,到外面去等赵明远。”
他们的计划不能有半点差错,否则这一局可就输了。赵明远随时可能离开军营,他们现在就要做的就是到门外候着,等他上路后,再寻机会动手。
两人说罢,便要朝着门口而去,谁想这时却有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,为首的是马厩的管事,一见到沈宴二人,便大声呵斥。
“站住!你俩上哪儿去呢?没看见赵副将军来了吗?还不快过来行礼?”
没错,来的不是别人,正是他们方才谈及的赵高。他不是已经被派遣走了吗?不立刻赶去关外的战场,来这里做什么?
沈宴和张亮两人迅速低下头去,谁也没想到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和赵高撞了个正面。
不会坏了他们的大计吧?现在该怎么办?张亮朝着沈宴投去目光,沈宴却是皱眉思索。
“你俩耳朵是不是聋了?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?还不快来向赵副将军行礼,是不是想被砍头啊?”
管事的声音越吼越大,人也很快来到了两人身后。
怎么办?现在是打还是撤?张亮心中拿不定主意,急得直看沈宴。
沈宴却在这时拉着他迅速转身,朝着来人行礼:“小人向赵副将军行礼。”
现下打是不行的,他二人现在赵明远的军营里,对方可谓是占尽一切优势,任凭他二人再怎么厉害,也不可能对付得了整个军营。
至于撤,就更是下下策了,如此动作不只引火自焚,还会打乱整个计划,到时依然要面对着被整个军营追杀的危机。
思来想去唯一可行的还是赌,其实赵高和他们并没真正碰过面,未必记得他们的相貌,只要不被他注意到,相信还是可以蒙混过关的。
赵高一脸疲累地走过来,连日奔波的他早已是疲倦不堪,却还是不得不立刻出发赶去关外,这一切不外乎四个字:军命难违。
他心中还是很感激将军的不杀之恩,何况上阵杀敌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志愿,与其留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去搜寻那两个可能早已逃去天边的唐狗,他更宁愿奔赴战场,杀敌立功。
赵高想到这里,不禁精神振奋,昂首阔步。
赵高此刻一心只想报效国家,哪里还顾得及其他小人物?走过沈宴二人面前时,连目光都没有斜一下。
成功蒙混过关的沈宴轻轻舒出一口气来,一切竟是比他想象中还要轻松得多。
“本将军的坐骑何在?”赵高环顾着马棚,并不见他的爱驹,顿时便怒了。
“是何人在看管?还不速速牵来,耽误本将军启程是不想要脑袋了吗?”
赵高这一喝,管事的顿时吓得两腿一软,连忙把身侧的沈宴推了出去。
“听见了没?还不快去把赵副将军的坐骑牵来?”
张亮见状,心中一惊,眼睁睁地看着沈宴被推搡了出去,只能双拳紧握,努力控制自己。赵高还没有怀疑到他们头上,他必须冷静,决不能自乱阵脚。
沈宴皱着眉头,朝着马棚的最后方走去,赵高的坐骑是哪一匹,他当然认得。而且不只他认得那匹马,那匹马也认得他,一见到他便嘶鸣不止,似乎是想提醒旁人他的身份。
当这匹马刚刚被牵来的时候,沈宴被险些被人识破身份,幸好他机智,化解了一劫。
没想到赵高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亲自来牵马走人,若是叫那匹马再见着了他,再次嘶鸣不止,必然会引起赵高的怀疑,这可如何是好?
沈宴心中还没想到应对的方法,人却已然来到了马棚的最后方,为了让这匹马闭嘴,他故意把马牵来这里,不看见他这匹马果然安静了下来。
此刻他一步一步地靠近,黑马正俯在马槽中吃着马料,似乎对于他的靠近并不在意。沈宴也是尽可能地小心地上前,身后那么多双眼睛盯着,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进眼里,决不能轻率大意。
为了不让黑马认出自己,沈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,小心翼翼地解开栓在柱子上的缰绳,向着门外扯动着。黑马这才将头从马槽中抬起来,走出了马厩。
沈宴牵起黑马往外走,朝着赵高的方向走去,黑马似乎已经忘记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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