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面上,五根木头稳稳地载着沈宴和张亮二人。
“沈兄弟,你怎知这法子可以渡江呢?”
张亮用木头削成的木浆拨划着水面,目光落在脚下这五块正在帮助他们渡江的木头上。
这五根木头除了粗细均匀外,根本平平无奇,毫无用处。若是换了平常,由人一车一车地拉着从他面前走过,他也不会多看一眼。
但是此刻,仅仅就他和沈宴两人的腰带,捆起这五根毫不起眼的木头,竟然就可以将其漂浮于海面,且能承载他和沈宴二人渡江,实在不可思议。
“我曾在一本医书上看过,不过此前并未施行过。”
沈宴苦笑道,为了精通药理,他曾博览群书,曾见一本医书上记载过将此树砍下,丢于水面,可以浮起,可以载物。
医书是如此记载,可是否真有奇效,沈宴却是不知。说来实在冒险,倘若医书所言有假,或他算计失误,五根木头并不足以承载他和张亮二人之重,此刻两人早已尸沉大海,成了那冤死鬼。
“什么?”张亮闻言,惊骇不已,回头看着沈宴,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原来这法子竟是第一次使,究竟能不能载着他二人逃出升天,还是未知之数?
沈宴回了个满是歉意的笑容过去,目光掠过岸上一处,倏地一冷。
究竟还是逃不过!
追兵已至,岸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高句丽士兵,赵明远站在最前端,望向这一处暴跳如雷。
少倾,弓箭手驱步上前,紧接着羽箭如密雨一般朝着二人飞射而来。
“张大哥,小心!”
沈宴豁然起身,挥舞着手中的长刀,羽箭和刀面相击,叮叮当当的声响下,尽数落入水中。
片刻愕然后,张亮也立刻挥动着手中的木浆,与沈宴合力击落从岸上飞来的羽箭。
两人虽然沦为众矢之的,却应对自如,游刃有余。岸上的赵明远看在眼里,又急又怒。
“拿弓箭来!”赵明远怒声吼道。
这帮没用的东西,真是一点也指望不上,那就让他亲自结果了这两个该死的汉人。
“可是将军您……”
身旁的士兵不动,只是将目光看向赵明远的那只残臂。任赵明远以往再如何神勇,如今的他都只剩下一只手臂了。如果是在岸上交锋,兴许还有一丝胜算。可如今敌方在水中,需要用到弓箭,试问赵明远就一只手如何再拉弓射箭?
“混账东西!”
赵明远从士兵的眼里看到一丝怜悯,再回过头来看向自己的残臂,顿时怒不可遏,他赵明远竟然沦落到要一个小小的士兵来可怜?
盛怒之下,赵明远一脚踹飞面前的士兵,红着眼吼道:“点火!”
话声一落,身后的士兵立刻取来火种,一支支羽箭刹那间变成了火箭。
顷刻间,沈宴只觉眼前飞来的利箭分外刺目,不只刺目,火箭在刀面上弹跳起来的火花一次又一次地灼痛了他的手,他的脸,跟着是他的脚,以及脚下的木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