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丘与方巽子闪身到了十丈之外,一左一右摆出围困的阵势。浅而易见,不管是于野,还是朴仝,只要有人胆大妄为,两位长老断然不会手下留情。
邪罗子倒是云淡风轻,随声问道“有何凭据呀?”
于野拱了拱手,道“当年墨筱师叔与郜登师叔相约于海边的朱鸟石相会,却被天云门提前设下埋伏。墨师叔拼死救出弟子与冷尘师兄,而郜师叔等十六位同门尽遭毒手。墨师叔临终之前告知弟子,通风报信之人便在当晚幸存者之中。”
他说到此处,忽然回头问道“车菊师姐,我等遇袭的当晚,你与朴仝、尘起、白芷为何离去,能否如实讲来?”
车菊的脸色有点苍白,轻声道“白芷邀我观看落日,途中与朴仝、尘起结伴同行,返程耽搁时辰,故而……”
“白芷何在。”
“白师妹尚在闭关。”
“尘起,你当晚为何离去?”
尘起与朴仝并肩站在一起,此时他不再幸灾乐祸,而是看向于野,????????????????又看向三位长老与雾气遮掩的洞口,禁不住抽动着眼角,慢慢往后退去,出声道“当晚朴仝师兄邀我游览海景……”
朴仝顿时瞪起双眼,怒道“尘起,你这个小人……”
于野猛然转身,举手道“朴仝屡次触犯门规,致使多名弟子伤亡,途经天云门又举止反常,墨筱师叔已断定他是天云门的内奸!”
朴仝急道“放屁……”
却见三位长老面露杀气,尘起与车菊也退到几丈之外,他忙冲着洞口愤愤不平道“门主,弟子拜入神启堂二十余载,素来尊师重道,亦曾立功无数,岂能任由于野害我,何况墨筱已死,他空口无凭……”
“于野!”
邪罗子悠悠出声道。
“弟子在!”
于野躬身致意。
“此事便由你处置!”
朴仝尚在辩解,不由得脸色大变。
于野却没有吭声,眉梢微微挑动。而他只是稍作迟疑,突然抬手打出一道法诀。
朴仝便在三丈之外,凭借《天禁术》偷袭,足以将他困在原地。不想他看似慌张无措,却早有防备,身前“砰”的炸开一团光芒,挡住天禁困术的瞬间,他人已腾空蹿起。
于野岂肯让他逃脱,双手齐挥、屈指连弹,四道剑气“呲、呲”破空呼啸而去。
又是“砰、砰”几团光芒,凌厉的剑气尽数落空。
于野怔了怔。
自从他修成《天禁术》与七杀剑气以来,无往而不利。而今日此时,竟然接连失手!
朴仝趁势蹿起十余丈,闪身遁向半空。就此越过陡峭的山峰,便可逃离险地。他禁不住得意大笑——
“哈哈,是我杀了井福、薛讳、晃陌与卢正,也是我传递消息设伏南屿城,又奈我何……”
铁杉与严丘、方巽子急忙飞身追赶,却晚了一步。
便于此时,幽深的洞口突然狂风大作,一只雾气所化的大手冲天而起,竟猛若蛟龙、快似闪电。
朴仝的笑声未落,便被大手一把抓住,根本不容挣扎,他肉身“砰”的崩溃而炸开一团血雾……
于野惊愕难耐,连连后退几步。
车菊与尘起同样吓得目瞪口呆。
“哗啦——”
破碎的血肉洒落在山壁上、花草间,色彩鲜艳,却又血腥异常,惨不忍睹。
虚幻的大手缓缓消失。
悠悠的话语声又一次响起——
“一位筑基弟子,竟在我云川峰潜伏了二十多年,若非他施展的神通露出了破绽,老夫尚且不敢断定他来自天云门。”
三位长老从天而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