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六月初九的这个夜晚,显得极为漫长。
小镇外的林子里,冷尘盘膝而坐,却并未吐纳调息,而是一直睁着双眼盯着天鸣山的方向。一个时辰过去,两个时辰过去,接着又从夜半等到了此时,迟迟未见小师弟的归来。
他不会易容败露,被人当场抓住了吧?
而一旦朱雀门获悉小师弟的身份,又岂肯罢休,不仅是冷尘,墨筱,所有的同门弟子都将遭到朱雀门的疯狂报复。
若真如此,麻烦大了。他冷尘只能即刻返回天凤城,催促墨筱带着同门弟子逃命。
而正当他备受煎熬之时,林子传来一声呼唤。
“冷道友——”
“啊……”
冷尘微微一愕。
朦胧的晨色中,于天师带着俩徒弟奔着他走来。而在林间歇宿的仙门弟子,也纷纷起身往外走去。
哎呦,天亮了,依然未见小师弟的身影,难道他真的闯下了大祸?
冷尘急急站起。
“冷道友,不必拘礼!”
于天师走到近前,含笑摆了摆手,看他师徒三人神清气爽的样子,想必昨晚摆摊赚取了不少的灵石。
冷尘不得不拱了拱手,匆匆走出了林子。
谁想于天师随后跟来,道“今日天鸣山开门纳客,邀请各方游览朱雀台,机会难得呀,何不同去?”
“同去——”
冷尘神色挣扎,稍作迟疑,猛一跺脚,跟着师徒三人走向天鸣山。
不管小师弟是生是死,总要弄个明白,不然他良心难安,见到墨筱也无法交代。
谁料便于此时,又有人呼唤——
“冷师兄!”
冷尘回头一瞥,忙与于天师道了声“失陪”,然后转身迎了过去,传音道“哎呀,又出了何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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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壮汉从远处疾行而来,竟是卞继。他应该是赶路匆忙,气喘吁吁道“冷师兄,你与于野多日没有消息,墨师叔放心不下,命我前来查看。莫非此处有变,为何不见于野?”
“没有、没有!”
冷尘急忙摆了摆手,敷衍道“于师弟有事在身,稍后再说不迟。今日天鸣山开门迎客,你我趁机探听虚实!”
“墨师叔正有此意……”
“嗯嗯,天凤城如何?”
“一切尚好,只是于师弟交办的事项进展不利……”
“边走边说——”
片刻之后,抵达天鸣山脚下。
而山门前早已聚满了人,均为各方的仙门弟子,足有六七百之众,说说笑笑的很是热闹。一群朱雀门弟子严阵以待,并有前辈人物颁布相关的规矩。
所谓的规矩,便是从即日起,直至七月初八,天鸣山的朱雀台将每日开放半天,接待五十名宾客;无论仙门大小,各人仅有一次机会;上山之后,凡事听从吩咐,否则后果自负,勿谓言之不预,等等。
各方仙门弟子听到规矩之后,顿时吵闹起来——
“仅有五十人,谁先谁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