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子晋带着夫人在棺前跪下。
众人随后跪拜。
于野单膝跪地之时,悄悄回头一瞥。
他故意磨磨蹭蹭,落在人群之后。不想他身后还有一人,竟是披着斗篷的墨筱,低着头跪在地上。
而不仅于此,几丈外远处,另外站着一个男子,身着内城管事的服饰。或许就地候命,不再遮遮掩掩,他脸上清晰呈现一个黑色痦子,使他相貌看上去有些怪异。
于野尚自错愕,又是微微一怔。
溟夜呢?
一直与溟夜在一起,而进入地宫之后,一时无暇顾及,竟然不见了溟夜的踪影。难道那个家伙所说的均为谎言,他与他师父合伙骗人……
“此乃老国主遗诏——”
公子府的数十人跪在地上,公子晋仅仅献祭了一杯酒,便见秦丰子打开玉匣,拿出一张尺余见方的金册,漠然道“姚世,为三十六任齐国国主。姚晋,贬为庶民……”
“啪——”
姚世,便是公子世。姚晋,自然便是小公子的名讳。
公子晋手中的玉杯摔得粉碎,失声道“家父岂能如此待我——”
秦丰子却置若罔闻,自顾说道“献祭已罢,封禁地宫,昭告天下,新国主即位……”
公子晋暴跳而起,怒吼道“你假传遗诏,金册拿来——”
“哼!”
秦丰子闪身失去踪影,而冷冷的话语声犹在地宫中回荡——
“国主有令,公子晋欺上罔下,重罪难饶,即日在地宫守灵三年……”
所谓的守灵三年,不就是要公子晋全家陪葬吗!
手足相残,竟然这般无情!
且不管有情、无情,逃出地宫要紧!
于野忽见秦丰子施展遁法离去,当即吓了一跳,顾不得多想,跳起来转身便跑。
恰于此时,石门轰然而落。
却见墨筱扔了斗篷,已飞身冲向石门。不料门前守着一人,挥剑挡住了去路。墨筱似乎早有防备,抬手祭出一把飞剑。“砰”的剑光闪烁,对方抵挡不住,趁着石门尚未关闭,闪身逃窜而去。
于野抬手一指,口中叱呵“困——”
逃窜之人去势一顿。
而石门已重重落下。
“轰——”
逃窜之人愣在原地,脸色大变。而飞剑趁势袭来,他无从躲避,“砰”的撞在石门之上,接着“扑通”倒地,张嘴喷出一口热血。不料飞剑再次急袭而至,“噗噗”血光迸溅,他忍不住惊恐惨叫“道友,手下留情——”
与此同时,两人落下身形。
一个是于野,抬脚踢向石门;一个是墨筱,召回飞剑在手。
公子晋夫妇与众人也围了过来,或是惊愕、或是愤怒、或是绝望、或是哭泣,神情举止各有不同。
“公子世害我,墨先生、葛先生岂能任他得逞……”
“呜呜,公子,此乃活人殉葬,我不想死……”
“哎呀,夫人莫要哭泣!两位先生,枉我性命相托,怎害我全家殉葬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