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于此时,有人叩击禁制,接着便听当归一喊道“于道友,随我长长见识去——”
于野摇了摇头,抬手撤去禁制。
房门“咣当”打开,当归一走了进来。只见他挺着胸膛,腰杆笔直,大袖带风,面带笑容。接连静修三日,看来他已恢复如初。
“你我先去吃饱喝足,再去珍宝坊走一趟。”
“珍宝坊?”
“去了便知,咦,你脸色不佳……”
“无妨!”
比起当归一的神气活现,于野则是显得萎靡不振,而他还是强打精神,跟着走出了客房。
所在的客房,为单独的院落。
走出院门,是片开阔的庭院。天近黄昏,暮色尚未降临,而庭院四周已挂上了灯笼,日晟客栈的字样颇为醒目。
两人穿过庭院,走进临街的一座小楼。
这是客人饮酒用饭的地方,却不称酒肆,而是叫作酒楼。顺着楼梯来到二楼,雕梁画栋,灯火通明,人影攒动。
于野有些眼花缭乱。
当归一径自走向柜台,伸手指点着墙上的菜牌与掌柜的吩咐了一声,转而带着于野走到一张木桌前坐下。桌上摆放的酒杯、筷子,均为玉石打造而异常精美。
十余张桌子,几近客满。在座的客人中,竟然能够看到几位炼气修士。
当归一伸手敲打着桌子,怡然自得道“我不喜山珍,独好河鲜。不知你口味如何,有无偏好呀?”
于野摆了摆手。
大泽也有价钱昂贵的客栈,却没有这般奢华的酒楼。
“哈,不必见外,此番吃住由我做东,你尽管占便宜就是!”
当归一是个小气的人,便是一块灵石都要斤斤计较,而来到暮天城之后,突然变得大方起来。
片刻之后,酒菜齐备,乃是一盆鱼羹与几盘菜肴,还有一壶陈年老酒。
当归一执壶斟酒,示意道“于道友,请——”
于野端起酒杯小呷一口,唇齿生香,回味甘甜,酒劲醇厚。他点了点头,遂一饮而尽,又拿起玉箸夹了口菜,同样是色香味俱佳。
“如何?”
“好!”
“与你卫国的酒菜相比,又如何?”
“啊……好!”
“请——”
当归一不断劝酒劝菜,于野只顾埋头吃喝。
须臾,酒足菜饱。伙计送来热手巾与热汤。当归一拿了手巾擦去脸上的油光,再以热汤漱口,然后丢出一块银子,说了声‘不用找零’,起身昂阔步而去。
离开了酒楼,便是街道。
夜色降临,街道上灯火闪烁、人来人往。
于野不知往何处去,只得跟着当归一。当归一则是背着双手,趾高气扬的样子。
走了数百丈远,往右拐入一个巷子,离开了热闹的街道,四周安静下来。又去百丈,可见道旁的大门边挂着一个灯笼,上有珍宝坊三个大字。
当归一停下脚步,神秘兮兮道“随我来——”
大门洞开,畅通无阻。
尚未抵达庭院,突然冒出两个气势汹汹的汉子挡住了去路。
“本人姓当,他姓于。”
当归一报上姓氏,有意卖弄,手掌一翻,凭空抓出一锭银子。
两个汉子接过银子,恭恭敬敬道“两位仙长,请——”
穿过庭院,迎面是座大屋子。
大屋子有四扇门,尽皆敞开。门廊下,挂着一排灯笼。门楣之上,悬着一块木匾,刻着三个大字,珍宝坊。而敞开的屋门与屋子四周,似乎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法力。
于野脚下迟疑。
却听当归一传音道“珍宝坊的规矩,入门缴纳定金,可保来去无忧,于道友放心便是!”
循着石阶,踏入屋门。
屋内甚为宽敞高大,陈设精致,灯火通明。居中摆放着木案、木几,左右则是一排木架子,陈列着各种古玩。木架子的近旁,则是铺着草席,同样摆放着木几,并有十多人盘膝端坐。
于野的眼光掠过四周,心头一跳。
在座的十多人,虽年纪、相貌、服饰各异,却有半数乃是修士,而且一个个修为不弱。
“哈哈,诸位同道,有礼了!”
当归一与众人举手施礼,转而走到一张木几前坐下,却见于野愣在原地,他忙道“于道友——”